锦书可归

如果你的创作是被获得关注的欲望驱使,你永远不会有创作的成就感。

【君清】及笄

·君清

·OOC预警


“师父,看,海棠花开了。”

 

三月初三,草长莺飞,春服既成。清凝抬手向枝头的花的方向探去,眯眼望着,好似春日的呼吸也生在自己的指尖。

鸦羽色的长发上半部分扎成丱发的样子,余下的蜿蜒至腰间。清凝身着水绿色对襟长衫,缃绮裙子,腰上束着与枝头海棠颜色相近的宫绦。

老君走向与这海棠几乎融为同幅美景的清凝,握住她的纤纤玉手,下意识的叮嘱着:“当心着凉。”

可是被握住的手并不凉,还带着蓬勃的暖意。老君这才想起,眼前的小姑娘已经不是刚刚拜师的小孩子,而已经成为在妖精界闻名遐迩的清凝仙子。

 

彼时清凝年岁小,又不太会聚灵,无法自如的调节自己的五官六感,在天气乍暖还寒时总是手脚冰凉,老君便常常要手把手教清凝调节感官,自知冷暖。

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,当年虎头虎脑的一心要拜自己为师,现在早已亭亭玉立,但凡走到有人聚集居住的地方,都会被打探年岁和许配与否。老君不是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徒弟会被某个小伙子抱得归之,只是自己的小徒弟总是会一一婉拒后,在与自己独处时,会心直口快的说着“要永远跟着师父”这样的话,抚慰了老君被牵动的心。

她说她想跟着师父看更广阔的世界,接触不一样的人与妖。

她说师父独自在世间活了这么久,她想陪师父走完余生。

可能没有什么狭促的想法,正如清凝牵着老君的手,只是想展现给师父看春的气息。

 

可是老君觉得自己有了与最初不一样的心思,像是回南天里的石壁,上面永远有擦不去的水珠。

老君是看着她一点点成长,却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,曾经的小豆包蜕变成亭亭玉立的女子,仿佛这些个日子被过丢了一般。那心动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得而知了,正如春日是从什么时候到来一样,捉摸不透,但它又确确实实存在。

 

不远处的溪流旁聚着三三两两的年轻人,或嬉水玩闹,或互诉衷肠。清凝远远的看着他们,老君又静静地看着清凝,从她安静的侧脸读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心思。“要去吗?”

清凝回过神瞧向自己的师父。师父的神色永远是温和的,海蓝色的眸子透着沉稳,一如师父的臂膀,在自己不知所措时提供了最坚实的支撑和最温暖的港湾。

清凝摇摇头,脸上绽放出与往日一样的笑容,“不用了师父,我们接着赶路吧。”弯起的眉眼像是小刷子,搔在了老君的心上。

 

进了城,街上的人络绎不绝,两旁的小铺摊主争相叫卖,少女们身着新成的春服,头戴鲜花,少年们也收拾得体体面面,在桥头相会。烟柳画桥,风帘翠幕,一片繁华。

清凝坐在路边铺子里,咬着鲜花饼,听着老板娘和本地人带着乡音的聊天,城东边的柳家的小儿子中了状元,城西边的吴家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,河的南岸开了家豆腐坊。吃着饼的功夫,清凝已经把这里入春以来发生的大事小情都摸清楚了。

清凝不是不爱这世间烟火气,也不是不留恋这俗世凡尘,毕竟她曾经是个人类。但比起这些,清凝觉得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。

是什么呢?清凝偷偷瞟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的老君,又迅速收回目光。

清凝想起自己曾在满天繁星下与师父说过的话。当时的师父虽然看起来与往常无异,但清凝清楚的感受到师父有点不寻常,而这份不寻常在自己入睡前最后的感知中已经不复存在了。

师父曾告诉自己不要过于纠结对错,自己也确实这样做过,凭着本心硬生生的拜师,现在也凭直觉认定要一直跟着师父。至于为什么,清凝没有去想过。

可能是不想让师父寂寞吧。

 

“崔府的大小姐今年十五,今日主持了笄礼,排场不小呢。”

“不愧是大户人家,排场就是大。”

“听闻崔大小姐人比花娇,可许了哪家?”

……

 

老君慢条斯理的吃着鲜花饼,听着市井之间的闲闻轶事。“师父。”是清凝的声音,即使刻意压低了也透露着清脆,老君抬眼问了句怎么了。

“什么是笄礼啊?”

老君这才想起清凝没有行过笄礼。

清凝十五岁那年正巧战争结束,蓝溪镇里要离开的人将近一大半,镇里的人花了好久才将这些人情世故安排妥当,老君又带着清凝去新国游玩了一番,后来又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,总之是耽误了,也遗忘了。

“笄礼,简单来说就是女子许嫁的成人礼,通常在十五岁时主持,受笄者挽髻加簪,以示成年。”付过钱后,老君和清凝往河对岸的诗越楼走去,“具体的礼仪比较复杂,我也不是很清楚。”老君为自己的眼界自惭形秽,而清凝却没有在意,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
“清凝?”

“师父!”清凝转过身来,眼睛亮亮的,“你可不可以为我加笄呀!”

 

等老君忙完回屋休息时已经快三更天了,推开门,自己的小徒弟正伏在桌上睡着,头发披散着映在月光下好似潺潺溪水,流进老君的心。

“唔,师父。”清凝听到开门声醒了过来,却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。

“一定要现在吗,你已经很困了。”老君关上门,走了过去,看见了桌上的岫玉簪。

清凝没有说话,只是对老君莞尔一笑,然后背对着坐着。

 

清凝明显刚刚沐浴过,头发上带着皂荚的香味。老君将头发拢到耳后,以指待梳,细细的梳顺,感受着柔软的青丝从指尖划过的细腻——一如老君不经意间触碰到的清凝的肌肤。

清凝的耳朵被老君的指尖擦过,却擦出了一抹红,从耳朵渐渐蔓延到的两颊。

清凝本意是想让师父为自己挽发来怀念着人间烟火,却不曾想勾起了世间情动。

未曾修仙的清凝也与凡人无异,以凡人之躯过着凡人的日子,按部就班的走过一生,但在遇见老君之后,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。

从初见到拜师学艺,从君阁到外出游历,从过去到现在,清凝静静地细数着与师父在一起的日子,数出了那些快乐日子里都有老君的陪伴,或者说,那些与师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占据了自己的全部回忆,难以割舍。

依赖的种子在心里扎了根,开出了一朵从未见过的花。

清凝坐在椅子上一时有点局促不安,有点懊悔自己的莽撞,又担心自己的心思被看穿。最后懵懵懂懂的被牵到镜子前,“礼成。”镜中的老君扶着自己的肩膀,眉目和善,像个长者,但笑容又像是隔壁街坊的俊俏公子。

及腰的长发被挽在脑后,单用一根簪固定,额发来不及处理,只是略微拢到耳后,露出光洁的额头。

 

“喜欢吗?”老君看着清凝从不同角度窥镜,问道。毕竟是第一次给别人挽发,而且还是心动的人,紧张还是有的。

“喜欢。”清凝抿着唇红着脸,微微颔首,生怕弄乱了发髻。

自然是喜欢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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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三的脑洞,我三月初十才写出来

抱歉,我太菜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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